恍然间,烛花噼啪响了下,谢明睿又想,自古皇帝断情绝爱,他连给皇后的感情都掺杂着各种权衡利弊。
普天之下,但凡是个人,都可能惦记他身子底下那把龙椅,即便不惦记,也会对他有所求,要么名利要么地位。
谢明睿的目光晦暗地闪了又闪,末了咳了几声,地动山摇地,像是要把肺腑都一股脑从喉咙眼卡出来。
林之绪立刻扶着他的背,给他顺气,又伸手拿起床下的痰盂送到谢明睿下巴底下,一口污秽无比的东西吐了出来,他又倒了一杯热茶给谢明睿漱口,整个过程,他做的行云流水,没皱眉,也没有半分不情愿。
“明绪,你再回到兵部好不好?”
谢明睿气息还没喘匀乎,“这次朝廷六部皆听你调遣,只要……”说到关键之处,他又重重地咳了起来,“只要能保住祖宗的基业,只要别断送咱们谢家的江山……”
门外福安太监听见屋内惊天动地的咳嗽声,立刻伙同太医急急推门进来。
眨眼间,只有堂兄弟二人的床榻周围站满了神色紧张的人。
可没有一个人,再像刚刚一样,胆敢扶着谢明睿的脊背,顺着他的气,把一口黄痰给他伺候出来的。
当天晚上,兵部衙门众人久违地再次迎来了曾经短暂坐镇过的西北王殿下。
“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天狼关!”林之绪言简意赅,直切主题,“张大人,江南汪将军的兵马调令发出去几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