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哀兰德和布里谷的爱情故事至此为止。
布里谷决定暂时不来,比哀兰德非常高兴:没有了材料,表姊尽管猜疑也是白搭。果然,西尔维一连三夜没睡觉,从黄昏起就暗暗注意那毫不相干的上校;可是不论室内室外或者比哀兰德房里,都看不出两人勾通的痕迹。她打发比哀兰德去忏悔,趁此把孩子的卧室全部搜了一遍,那种老练和细到不亚于间谍和巴黎税卡上的关员。结果一无所得她气恼到极点,要是比哀兰德在场,准会被她痛打一顿。象西尔维这种性格的老姑娘,忌妒不象一种情欲,而是一种消遣,让她精神有所寄托:有了忌妒,她才觉得自己活着,心在跳动,感到从来未有的紧张兴奋:一有什么风吹草动,她就醒着不睡,哪怕是极细微的声响,都仔细听着;她憋着一肚子怒火,聚精会神的打量比哀兰德。
她对自己说:“该死的丫头把我的命都要送掉了!”
西尔维对表妹的严厉变成细磨细琢的残忍,使比哀兰德严重的病势愈加恶化。可怜的孩子经常发烧,头越来越疼,简直无法忍受。八天以后,洛格龙家的常客都看得出她满面病容,只要大家不是利欲熏心,看了那样子也会表示同情。可是奈罗医生一个多星期没有出现,也许是受了维奈的嘱咐故意不上门。上校受着西尔维猜疑,生怕破坏自己的亲事,不敢对比哀兰德露出一点儿关心。巴蒂尔特认为孩子的变化是青春期应有的现象,没有什么危险。一个星期日晚上,比哀兰德终究受不住那么多痛苦,在客厅里当着许多客人晕过去了;上校第一个发觉,过去抱着她放倒在一张长沙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