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据小马夫所言,追蹑凶手所经之路,乃福州路(即四马路)最热闹之一段,不但此时毂击肩摩,人极拥挤,且如群仙戏园等处,皆常立有巡捕,及戏园门外,常有立不移步之案目,其数颇多,此种人多与马夫认识,何以此小马夫绝不呼人协助拿此凶手,而必远随凶手至跑马厅?此又可疑之一事也。
若谓此小马夫幼不解事,不能受重大惊恐,遂至失其常度,然人既失常度,必不能自知脱衣为避祸计,更不能有从容追蹑凶手之行为矣。且阅者试思福州路一带,每日最闹时,嚣张之声音率发自马夫之口,盖马夫最善叫,非羞涩之闺人可比,此小马夫当时何以绝不一叫,而令凶手徜徉逸去乎?此尤最宜研究之疑问也。
又观此次凶手所用,系新式手枪,其铜帽能随放时自然脱出,此种手枪,非多金不能购置,上海出卖此枪之洋行其数有限,不难根究以得端倪,此亦侦探上宜查之要著也。福州路距离法界甚近,凶手逃路,以情理推之,当由群仙间壁福致里口直趋法界,何以凶手复往返曲折而趋跑马厅,向南京路而去?况彼欲向南京路奔逃,何不径由东平安里口出浙江路?此亦一疑问也。